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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大禹治水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
治水工地人山人海,崇山峻岭之中,人们用十分原始的石器、骨器、木耒等工具在疏通河道,也有金器,但是为数不多。
弃和益在治水现场指挥着民工掘土挑泥。益是舜特地从兖州挑选上来的,人虽说很年轻,但对山泽田林水都十分熟悉。
治水工程成果累累,战线拉得很开,工地遍地开花,检查和指导就显得特别重要,长年里,禹“陆行乘车,水行乘船,泥行乘橇,山行乘檋”,浑身被烈日晒得黝黑。这时候,节令虽是严冬,禹仍然脚穿草鞋,草鞋下套着檋车,正从另一山头的工地冒着寒风走向这边工地。
时间过去了八年,禹还清楚的记得跟了四岳去见摄政帝虞舜的情景。
一路上到处是无家可归的灾民,禹心情沉重,神情苍凉,目光呆滞,沉默无语。
四岳说:“灾民如此流离失所,如何是好啊!”
禹依然沉默无语。
四岳叫停下车,走入灾民队伍问一老者:“原居水灾情况如何?损失大吗?”
老者长叹一声:“惨不忍睹啊!大水浩浩而来时,顷刻田地房屋没了,来不及跑出的人,顿然成了鱼鳖,已经避到高坡上的人,好多却饱了饿极的毒蛇猛兽的口福。”
四岳故意问:“人们怎么看待水灾?”
老者打量四岳好久方说道:“怨声载道啊!都道鲧治水无能,帝尧已举全国之力,可这水却愈治愈大,甚或不如不治。听说鲧已经死了,又要启用鲧的儿子禹治水。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都治不住,儿子又能怎么样呢?”1
禹听老者如此说,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四岳叫禹乘车赶路。
禹重新上了马车后说道:“我父治水,其实很忠于职守,筑堤堵水,没辅以疏导,除了方法不当,也有客观原因,无论如何,罪不该诛啊!帝却诛杀我父,今后有谁还敢负命治水?”
四岳说道:“你父之死在于刚愎自用,盛气凌人,不进人言,事发又不敢面对。你刚才也见了,斯民为洪水所害,啼饥呺寒,家破人亡,我们岂能不自责?”
禹低头不语。
“文命知道这次摄政帝为何召你吗?”
“诚惶诚恐。不会是斩尽杀绝吧?”
“文命对摄政帝成见就那么深吗?摄政帝看重你少年老成,踌躇满志,是要让你负命治水。完成父亲未竟之业。”
“摄政帝诛我父而能用我?”
“摄政帝乃是厚德载物之人,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决不会因一人之罪而祸及九族的,你一路郁闷,心怀不满,老夫恐你误事,今特说明了,还望文命以天下苍生为念,莫意气用事才是。”
禹听了四岳的话,心里如拨乌云,豁然开朗,面带愧色地说道:“文命愚钝,不知好歹,还望四岳多多指教。”
四岳哈哈大笑:“文命年少,为民立极,来日方长,老夫与你做个亡年之交如何?”
禹说:“四岳抬爱,文命谢过了。”
谈笑之间就到了摄政帝居所。一阵悠婉怡然中饱含忧思的琴声从居所传出。
四岳与禹听传后一同进了摄政帝居室,只见摄政帝手置于五弦琴上,仰天长望,一脸忧思。
四岳笑着说:“摄政帝的琴弹得妙极,忧万民于音律,寄大爱于长天,真宛如天籁之音啊!”
虞舜起身施礼:“好久就想亲自谱一新曲,寄托绵绵情思,老也不成。久未弹琴,手也生了。文命旅途辛苦了!”
禹表情有些不自然,说:“谢谢摄政帝挂记。”
上茶毕,虞舜问道:“文命,天子同意我推举你继承令尊未竟之业,你要发挥聪明才智,及早治服滔滔洪水,报效国家,造福百姓啊!”
禹说道:“文命在服丧期间,出来任职,恐于礼不合。”
舜说道:“时下洪水泛滥,万民涂炭,天子忧虑。作为崇伯之子,完成令尊未竟之志,就是最大的孝,最大的忠。”稍停,虞舜继续说道:“你父崇伯之结局,非我与帝本愿,本想流放了他则可,没料想事与愿违。”
禹说:“家父性格刚直,所造大堤屡屡崩塌,陷万民于洪水之中,自觉无颜面对天下,所以······”
虞舜:“文命能如此想,真乃宽容大度,是个做大事的人。”
禹含着泪眼说:“只是家父戴月披星治水,却是壮志未酬。父亲一死,家母亦亡。”
虞舜:“往事已逝,前车之鉴而已。我听人说。崇伯在世曾有言,要你继承父业,继续治水。今我也有意要你负命治水,此举决不是要陷你于不义,而是看中了你比你父亲的过人之处。不知文命意下如何?”
禹说:“来平阳途中,我亲眼得见灾民惨状,自觉心如刀剜。奈何文命亦无良策,不敢受命。”
虞舜使用激将法说:“文命是记念父仇?还是害怕步父后尘?还是另有隐情?”
禹心情沉重地说:“摄政帝之言重了。我曾跟随父亲多年,亲眼看见黄河发大水、大洪峰来到时,滔天洪水雍塞了狭窄的河道。而汾水入黄河之道又被阻塞,泄流不出,于是水潴留于汾河下游。这样汾河上游之水继续泄入下游,下游之水却进不了黄河,有入无出,日聚成灾,位于汾河下游河岸之傍的帝都平阳也便处于水患之中了。我父受命冶水,殚精竭虑筑坝修堤进行防范,治理汾河水患。但是,他没有想到汾河的水患是源出于黄河洪大、阻塞汾水泄流、潴留为患的原因,更没有想到,只有疏通黄河河道,才能使汾水顺利进入黄河,从根源上清除水患的问题,而是违背水往低处流的自然规律,抓末丢本,在汾河中上游筑堤修坝,堵塞汾河南流之水,企望阻挡汾河水进入平阳,以保尧都平安。殊不知坝越筑越长,堤越修越高,水越聚越多,终于导致‘防高而水壅,水盈则漫,风激则崩’的后果,酿成更大的水患。我也曾劝父改堵为疏,以疏为主,堵疏结合,无奈文命之话父亲听不进去。”
摄政帝虞舜跟四岳听了禹一番高论,点头不已。
禹继续说:“父亲治水之法虽有不妥,但细想来,要想改堵为疏,也不是说句话那么容易。难处就在于我们用以治水的工具太落后,除了角骨、石器、棍棒,铜器铁器等金器就极少,如此工具要凿山开脉也确实如同以卵击石。”
四岳不住点着头:“也是也是,打自黄帝发明冶炼之术,至今也近千年,可由于炼金太少,垂只是奉帝命打造武器与祭器,极少打造生产工具。”
摄政帝虞舜说道:“文命乃有心人也!话都说到治水的点子上了。想当年,后羿浑身是胆,勇射九日,精卫势单力薄,矢志填海,而今洪水泛滥,生灵涂炭,难道我辈就却步不前,无力自救?文命啊,任重而道远,望你莫再推辞。工具问题,我立即给帝报告,当倾其全力满足于你。”
辞别摄政帝后,见过帝尧,禹就到了治水工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行实地考察。
禹带领着队伍在大山深处测量。他“左准绳,右规矩”率领着益、弃和大批助手穿着补了又补的旧衣烂衫,跋山涉水,测量地势高低,测量水势。一根接一根的木桩立了起来。有树的地方就剥掉一块树皮作为标记。
夕阳西下,是开饭的时候了,禹、益、弃大口大口地啃着手里的生红薯,助手们围在火堆边,用树枝挑着红薯玉米烧烤着,食物简单而粗糙,但是都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饭,就各自找地方歇息,有的铺点树叶作为床铺,有的干脆睡在草窝中,有的则倚靠在大石头或者树杆上就睡着了,旷野里响起一片鼾声。
这天,禹领着助手们在一条大峡谷里测量,峡谷漫长,一条河穿谷而过。一行人测的测量打的打桩各自忙着。突然狂风大作,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山洪暴发。禹指挥着测量队伍迅速撤离峡谷,结果还是有好几人在咆哮、翻滚的洪水中失踪了······
考察很艰苦,很危险。禹没有被困难所吓倒,足迹踏遍了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九个州闹水灾的地区。
全面地完成了测量任务后,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治水究竟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好。根据勘测得到的第一手水文资料,禹决定先修黄河再治汾河,从流经山西和陕西的黄河中游、亦即古太原的汾河中游开始治水。汲取父亲鲧冶水失败的教训,禹采用“先疏而后防”、“决大河而放之海”、“猝引洪流就下”的方法,先疏通拓宽黄河河道,排除黄河洪流不畅、阻塞汾河入道、潴留为患的根本故障,再挥师北上,在汾河中上游的太原盆地,疏通汾河淤结的河道,开渠挖洫,凿山通沟。禹从壶口开始兴工,开凿粱山和岐山,待疏通黄河后,再从位于山西腹地的太原平原修治,疏导汾河,一直延伸到安徽霍山的南边。
禹每天早起晚归,打双赤脚,戴顶竹笠,风里雨里,冰天雪地奔波在治水工地,人晒得黝黑,浑身伤痕累累,连腿肚子上的汗毛也全被泥浆磨光了,由于长期泡在水里,脚指甲也都脱落了。
山岭在逐渐劈开,河道在逐条疏通,湖泽在逐一得到根治。禹带领着治水大军打响了治理黄河的攻坚战,劈开龙门的战役也就打响了。
龙门地处山西河津西北和陕西省韩城北部的黄河峡谷之中,为黄河晋陕峡谷的南端出口。这里两岸峭壁夹峙,形如门阙。黄河水流经这里,被约束在高山峡谷之间,河床太窄,奔腾的黄河,受到峡谷约束,勃然大怒,水势汹汹,横冲直撞,雷霆万钧,声震山野,却被静静的高山峡谷挤压在河床中,溃到峡谷尽头龙门口,一个急转弯,又撞在峭壁上,它呼啸着,飞出一层层凌空雪浪,掉过头来,反扑对岸巨石,又一次咆哮着,飞出层层凌空雪浪。回撞河床中的巨大礁屿,再一次疯狂地咆哮起来,将一道道水柱喷入天空,在一阵喧嚣之后,从空中颤抖着落入谷底。
由于龙门口子太窄,每当山洪爆发之时,黄河之水下泻不畅,于是水淤积而成水患。
此刻,禹解下了檋车,从一个正在凿石的民工手里拿过工具,攀上陡峭的岩石干起来。
今天不知为什么,禹老是思想不集中,此刻竟然又想起了与妻子的邂逅、结合与离别。
禹打自新婚的第四天离开妻子涂山女,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回家看望过妻子涂山女了,他对妻子涂山女的感激和思念之情,一般人难以想象得到。
那年,因为治水,他到了四川巴县,忽然,一个少女进入他的眼帘。少女仪容秀美,表情娴静,顾盼流莹。已经二十七岁的他怦然心动,心里骤然之间就涌生出了想娶这女子为妻的欲望。女人也在出神地看着他。但是,王命在身,治水事急,他没有时间停下来跟她言谈,连言语致意的时间也没有,就满怀惆怅,行色匆匆地到南方去了。他东奔西走,南北转战,日子一长,就淡忘了邂逅美人之事,却不知道心细的涂山女眨眼之间也看透了他是一个可以托附终身的人。他一去不返,涂山女却时时牵挂着心中的如意郎君,就经常到涂山的南边等候,等啊等,终不见意中人的综迹。意乱情迷的美人只得将满腹心事付之心曲。作《候人歌》唱道:“候人兮猗,候人兮猗······”意思是:涂山女哟,等候人哟,这等候是有多么地长久哟······”他长年累月忙于治水,东西南北辗转。有一天,又到了涂山。花开花落,人生人死,他脚踏故地,眼望热土,寻觅昔日美女,江山依旧,斯人不见,刚烈自强的他顿然感到有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想起为了治水,年已三十,无家无室,不觉祷告道:“我的婚事,恳请苍天预示啊!”设或是心诚则灵,他祈祷刚完,眼前就见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白狐狸悠悠地向他摇着尾巴。紧接着,就听见一阵歌声悠悠传来:“绥绥白狐,九尾庞庞。我家嘉夷,来宾为王。成家成室,我辅彼昌。”禹听懂了歌声中的弦外之音:谁见了九尾狐哟,谁就可以做国王!谁娶了涂山女哟,谁就能够使家道兴旺国家强盛!他顺着歌声找去,唱歌的人正是涂山女。这位忠贞的歌者就成了他的妻子。可是新婚的第四天,他就匆匆地离开了新房,风尖仆仆地奔向治水工地。尔后,他曾经三次路过自己的家门口,可都没有顾得上走进家门看一看。第一次经过家门口,听到自己新生的儿子正在呱呱啼哭,妻子由于生产的痛苦正在呻吟,助手们都劝他进去看看,他说治水犹如救火,没有进去。第二次经过家门口的时候,抱在妻子怀里的儿子已经能够叫爸爸,使劲地挥动着小手向他打招呼,他满怀深情地向妻儿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已经看到了他们,还是没有走进家门。第三次经过家门口的时候,已经长到六岁了,儿子跑过来叫爸爸,使劲地把他往家里拉,他爱抚地摸了摸儿子的头项,叫儿子告诉妈妈——治水的工作很忙,没有空回家,又匆忙地离开了。
禹沉浸在对妻儿的思念之中,想起对妻儿的亏欠,心里有股难以言明的滋味。
他挥动工具,拼命地凿石。
忽听见有人大声呼叫:“夏伯快回,摄政帝带人来慰问犒劳我们了!”
禹大声问:“说什么啊?你说谁来了?”
益答话说:“是摄政帝来了,带着垂,现在已经到了营地。”
禹急忙将凿石的工具给了旁人,急急忙忙下了山坡,却见摄政帝虞舜带着垂到了龙门工地。象也跟在后面。
禹见过了摄政帝,满怀歉意地跪拜道:“不知摄政帝前来,未曾远迎,罪该万死,还请见谅。”
虞舜扶起禹:“文命每日忙于治水,三过家门尚且无暇顾及探望妻儿,令人肃然起敬啊!”
禹不好意思地说:“受摄政帝重托,不觉八年,洪水尚未得以根治,文命有愧啊!”
垂插话:“摄政帝念及你与大司农、益等劳苦功高,在岁尾腊祭之时特带我等前来送猪羊食物以作慰问,另外,摄政帝亲自监制了一批劈山开河的工具,这次也给带来了。”
禹十分感动:“多谢摄政帝的关怀.眼下劈凿龙门工程进展缓慢,该因工具落后,还望垂伯多给想想办法。”
垂十分为难:“寻找、开采、冶炼铜矿都难得很,用以打造工具的铜等就少得可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象站在哥哥虞舜后面静静地听着禹跟垂的谈话,这时有些拘谨地说了话:“在治水工地多年,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能不能用木头造一个像井轱辘一样的家伙,把轱辘的摇把改成多个推把,用粗绳绑住峭壁上的石头后用力拉,设或就把石头拉出来了。大家看,我把这想法做了个模型,也不知道行不行。”
大家围着看象做的模型。模型中心是一个木制大圆盘,圆盘正中是一根穿盘而过的木长轴,长轴上安装了辐射状的木手柄,圆盘上缠满了绳子。象在大家的注目之下演示,他将一个大卵石栓在绳头上,稍用些力推动手柄,轴就带着圆盘转动起来,偌大一个卵石便被拉动了。
大家齐声叫好。
禹大喜过望:“这主意出得好!看来这装置只要用小力就可以产生很大的力,摄政帝跟垂伯以为如何?”
虞舜满怀深情地瞄着象,说道:“弟象这些年没有白来治水工地,都磨练得有出息了。”转而对垂说:“人利不如器利,器利事半工倍。回去立即叫工匠照模型打造,要尽快送到龙门工地使用。”
垂答应着。
禹、弃、益、垂等簇拥着摄政帝爬上了山的高处向下俯瞰,只见河的两边陡山对峙,峭壁险峻,河道狭窄得很。虞舜心想:这地方不劈开,洪水东泄受阻,黄河上游成灾在所难免,由此可见文命劈开龙门决策英明。目击着众多民夫用手中的木杠石斧、石刀、石铲、骨铲、木耒等简陋的工具,艰难开凿,心里很不是滋味。
禹说:“龙门东南,地势渐次变低。此山一开,河水东泄无挡,水患自除。只是进程太慢啊!”
远远站在众人之后的象又说了话:“夏伯,我还想到一个加快劈石进度的办法,不知可否一试?”
禹说:“快说来听听。”
象说:“儿时好玩,曾经将石头堆砌在柴火上烧热了,然后在石头上浇水,那石头遇水就炸了。我们能不能也将这崖壁上的石头用火烧热后再浇水化了?”
禹拍手叫好:“山上遍山是柴,峭壁之下是水,这办法简单易行。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摄政帝也说:“这办法肯定行!”
垂对虞舜说:“象肯动脑筋,把他调给我如何?”
摄政帝想了想说:“如此也好,我先跟象弟说说。”
虞舜把象拉到一边,说道:“象弟啊,你到治水工地也都好多年了,今天亲眼得见你得到夏伯的夸奖,我打心眼里高兴。离开了父母,离开了哥,我的象弟成熟了。如今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这次就跟我回去吧。父母年纪大了,日夜都思念着你呢。”
象说:“哥,以前我少不更事,罪孽深重。到治水工地这么多年了,才刚刚学会了些做人的道理。你就让我继续留在这里跟着夏伯学些东西吧。”
虞舜说:“以前要你到治水工地磨炼,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弟,现在想你离开这里,也因为你是我的弟弟。”
象不理解,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虞舜:“怎么呢?”
虞舜轻声说:“你离开这里,夏伯心里或许会轻松些。”
象听懂了虞舜的意思:“哥,你就放心好了,我再不会干给你丢脸的事情了。”
虞舜信任地点点头:“你是我弟,你明白就好。好好干!”
转而虞舜对垂说:“就让我象弟继续跟着文命治水吧。”
入夜,治水工地堆堆篝火熊熊,摄政帝、禹等跟民工们一道,围着篝火饮酒,歌之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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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姚 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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