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说明:姚春英

姚医生崇明岛上打鬼子

　　姚志修

　　先父姚春英，1914年生于崇明一个自耕农家庭。1932年起拜名医赵克勤为师，白天在商店站柜台，晚上学医。三年满师后在堡镇开设诊所执业。他对贫困的农民不收诊金，农民感激不尽，病好后就把自养的鸡鸭送到祖父母处。从那时到日军侵占崇明的三年期间，家中羊舍里的鸡鸭经常满棚，家里的生活也比较安逸富裕。

　　1938年3月18日，日军侵占崇明，派重兵驻守堡镇。先父毅然关闭诊所，6月参加了抗日游击队，还特地到海门县拜见了崇（明）启（东）海（门）（南）通抗战创始人、组织者和最高实际领导瞿犊。不久，他担任“崇明县民众抗日自卫总队”（崇总）分队长。他通过多种方式武装白手起家的抗日队伍：

　　巧夺日军武器。他观察到日军在堡镇操练时，先将步枪成垛支放，然后进行队列训练，队列走到最远处相距枪支100多米。他就组织大量便衣人员观看日军早操，等士兵徒步走到最远时，突然窜出抱起步枪就走，等日军发觉追过来时，他们已经消失在人群里找不到了。他本人的盒子枪则是从日军伙食事务长那里夺来的；与崇明三区游击队领导人金有祥一起，收缴了大地主沈大有私人自卫队的全部枪支；袭击清剿百姓痛恨的土匪部队，缴获机枪十几挺，步枪近300多支；取得开明士绅的支持，如中兴镇爱国蔡姓“粮户”经常供给游击队钱粮。

　　先父谨慎选择队员，在弃用的工商大地主黄德隅宽敞宅地（现竖新镇镇政府所在地）设立队部，严格管理和训练部队，使该分队成为崇明最有战斗力的一线部队之一，经常担任最重要的战斗任务。

　　1938年10月23日，在瞿犊指挥下，游击队分三路进攻日伪军在堡镇的据点，先父带领分队主攻杜少如宅日军指挥所，使日军龟缩在里面不敢出宅。这一仗是侵崇日军第一次遭受较大规模的袭击，鼓舞和提高了崇明人民的抗日情绪。1939年8月2日，他奉命与友邻部队在城堡公路旁的白祠堂附近伏击日军两辆运兵车，经过激战，击毙日军12名，击伤8名，日军最终开车调头逃走。这是侵崇日寇首次在交战中伤亡惨重并逃离。

　　1938年秋至1940年上半年，日伪军在游击队打击下死伤惨重。他们疯狂反扑，1940年7月调来驻吴淞的青海川部斋藤渡江的数千日军，对崇明大肆烧杀，几十个村庄被烧成废墟，数十甚至上百名手无寸铁的百姓被害，8月6日我家族19间房屋被焚毁，祖父和婶婶被日军活活烧死，几岁大的堂兄被日军刺刀划破额头后丢在山芋田里……先父怀着满腔怒火，按新四军的安排，将部队转移至江北海门，继续开展斗争。

　　在崇明本土抗战处于低潮的日子里，汉奸特务十分猖獗，经常捉拿转入地下的中共党员和游击队员，一时形势非常险恶。先父在江北知晓后，只身潜回崇明，处死了惠民乡一个作恶多端的伪保长。在马桥乡他突然出现在一个伪保长的家里，责问他为何帮助日寇侦查游击队。伪保长说“我不好，耳朵根软，听信了敌人的话。”先父听后，揪住其一个耳朵说：“这只耳朵根软，没有用了。”唰的一声将这只耳朵割了下来，警告其今后不得与游击队作对。消息传开，汉奸们大为惊恐，其卖国行径受到极大震慑。

　　从1940年8月到1944年5月，先父在南通、海门、启东等地先后担任新四军连长、民主区区长和通海行署总队作战参谋等职务。1940年12月，他所属的三旅四团驻防如皋掘港，遭到顽军徐承德部数千兵力的围攻。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先父临危不惧，同战友一起，激战三昼夜，从“崇总”转移来的战友牺牲9人，1人伤重不治，但最终守住了阵地。在其后开辟民主政权的岁月里，先父和群众的关系犹如鱼水，在群众的掩护下，他数度与敌遭遇都化险为夷。有次他被日伪军追赶，就躲到一户结婚人家，该人家连忙将其手枪扔到婚床顶上，给他穿上厨师衣服围兜。日伪进来时，先父在其眼皮底下若无其事地烧菜，敌人搜索无果，只得怏怏而退。

　　1944年5月，通海行署决定在崇明重组抗日武装，并为从上海向苏北抗日根据地转运军需物资提供帮助，上级将此重大任务交给先父、朱镜渊和陈震岳三人。当时国民党在崇明本土的抗日力量也极为薄弱，先父就去浦东接洽国民党崇明县长，县长委任他为三区区公所助理，并发给枪支。他们整合了小股地方武装，神出鬼没地破坏敌人公路，处死汉奸走狗，崇明抗战又出现了新气象。9月下旬，先父只身去通海行署汇报请示工作，回崇后在三人小组内做了传达。28日清晨他被日军包围在永隆镇龚姓教师的宅上，突围时中弹受伤被俘。日寇抓到他后用玉米秸插入他腿部伤口，用脚践踏他腹部，要他交代同伙。面对日寇淫威，他大声怒斥，毫不屈服。敌人无计可施，令当地人将他抬到伪乡长宅上，途中他下定视死如归的决心，悄然摘下手表送给后边抬他的人。到达伪乡长宅不久，他口吐鲜血壮烈牺牲。囿于当时情况，大伯父用芦席和竹簾包裹遗体草草掩埋。此前一个多月，叔叔被伪军刺死，我家前后4人为抗战殉难。

　　1945年8月抗战胜利。1946年11月10日《新崇报》刊登标题为《东乡姚烈士忠骸安葬》的报道云：“其忠骸于十一月二日，已运归三区竖河镇祖墓安葬，当日各界欢送往吊者，达千余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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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姚 波

世界姚氏宗亲联谊会